又到一年元宵时,中国人讲究“闹”元宵。这一天,家家户户张灯结彩,华夏大地“花市灯如昼”。
图为仙居皤滩古镇无骨花灯展示。
灯笼是起源于中国的一种传统民间工艺品,元宵一到,灯笼走俏。在浙江仙居有一种奇特的灯笼,全身没有一根骨架,灯面图案全靠一根绣花针密密麻麻地刺出来,造型千变万化……名曰“针刺无骨花灯”。
在“灯笼界”论资排辈,仙居针刺无骨花灯可追溯到唐朝,故又称“唐灯”。据记载,唐太宗李世民曾下诏每年进贡仙居花灯十对,曰:“十全十美”。
如此奇妙的花灯,如今在“中国民间艺术之乡”仙居,依然有一些艺人在坚持传统方式制作针刺无骨花灯,还把仙居花灯带到了世界“大展台”。
王汝兰、陈彩平婆媳二人,分别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“仙居花灯”的国家级、省级传承人。多年来,她们传承针刺无骨花灯制作技艺,“复活”了这盏穿越千年的花灯。
“针刺、无骨、造型、色彩。”谈及仙居花灯的“独家秘方”,49岁的陈彩平脱口而出。
她告诉记者,自己的技艺来自婆婆王汝兰。“1992年我嫁到仙居皤滩的时候,就被家里挂着的花灯迷住了。看似普通的纸灯笼,在灯光映射下显得曼妙多姿。”
陈彩平便跟随王汝兰学习针刺无骨花灯的制作技艺。27年传承,对陈彩平来说,已经从“爱好”变成了“责任”。
图为省级传承人陈彩平。 范宇斌 摄
“明朝万历年间,仙居皤滩已有盛大的挂灯和闹灯活动,商贾富户人家挂灯,盼望财源广进,平民百姓挂灯,祈求风调雨顺。”陈彩平说,传至民国初,仙居花灯发展到鼎盛,花色品种多达80余种。20世纪50年代后,仙居花灯却一度失传。“改革开放后,在当地艺人的挖掘之下,再度‘复出’。”
图为省级传承人陈彩平正在制作针刺无骨花灯。 范宇斌 摄
一盏传承千年的花灯,焕发夺目光彩的背后,离不开艺人们的巧手与匠心。
设计、剪样、装订、凿花、拷贝、针刺、竖灯、装饰……制作一盏灯要经历20道工序,工艺复杂,费时费力。
“花上10多天甚至一个月才能制作完成一盏灯。”陈彩平说,最具挑战的是“针刺”环节。“一平方厘米的纸面,要用约0.25毫米的针扎出120-150孔,若一不小心刺坏了针距,就前功尽弃了。”
在陈彩平的工作室里,记者看到了许多造型别致的针刺无骨花灯。小圆灯《八骏图》巧妙展现了徐悲鸿画作元素;台灯《五福捧寿》则是融入了如意、蝙蝠等吉祥元素;“山花奖”作品《和颜悦色》更是吸引眼球,不同于传统悬挂式的花灯,采用了四连屏的展示形式,兼具欣赏性和艺术性。
在仙居花灯的起源地皤滩古镇,龙形长街静静诉说着当地悠久的历史。83岁的王汝兰依然在坚持传统花灯制作。
“荔枝灯、龙凤八卦灯、菊花灯、绣球灯、宝石灯、花瓶灯、珠兰灯、十二生肖灯……”王汝兰介绍起自己做的花灯,如数家珍,故事连连。“相传杨贵妃爱吃荔枝,便有了‘一骑红尘妃子笑’的典故,而非荔枝果期,便为她点上一盏盏形似荔枝的无骨花灯……”
近年来,在对中华优秀文化遗产重视的热潮下,仙居花灯也逐年“升温”。
王汝兰和陈彩平曾多次受邀到美国、韩国、日本,以及中国香港、中国台湾等地展览交流。“外界惊叹于针刺无骨花灯之美。”王汝兰自豪道,正因如此,她对花灯传承更有信心,“要是有人愿意学,我会毫无保留地教他们。”
图为王汝兰与自己做的亭灯组合。 范宇斌 摄
如今,在当地艺人的努力下,针刺无骨花灯重放异彩。先后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手工艺理事会“世界杰出手工艺徽章”认证、“百花杯”中国工艺美术精品奖金奖等诸多荣誉,还登上了世界邮票。
图为王汝兰正在制作的仙居无骨花灯。 范宇斌 摄
“传统文化需要在传承中发展、创新,更要在新时代走出一片天空。”作为传承人,陈彩平表示,在“文化为珠”的暖风中,针刺无骨花灯定能如“东方明珠”般耀眼世界。
记者:范宇斌